从韩寒、周克成的学历说开去

何亚福

 

最近，韩寒与美国总统奥巴马、美国国务卿希拉里、日本首相鸠山由纪夫、新加坡前总理李光耀等一道，进入美国《时代》周刊年度全球影响力100人的候选名单。《时代》这样介绍韩寒的入围："这位27岁的年轻作家在出版以自己的中学辍学经历为背景的第一本小说后一炮而红，成为中国最畅销的作家之一"。

 

《时代》周刊对韩寒的这种介绍，显然没有抓住要点；不过有一点说对了：韩寒的学历还达不到高中毕业。在当今中国，不要说大学生，甚至连博士也不稀罕了。中国已经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博士学位授予国，中国每年生产博士的数量已经超过了美国。因此，高中没有毕业，在现在来说是学历比较低了。但古今中外的无数事例表明，一个人的学历高低与这个人的水平高低不成正比关系。

 

学历高只表明书本知识学得好，并不表明水平高；对于一些官员来说，学历高甚至不能表明书本知识学得好，只表明权力大。不久前，有媒体报道说：中国博士半数以上在官场。官员也是水分最大的博士群体，一些官员利用手中的权力，到大学换取博士学位。例如，2009年9月11日《重庆晚报》报道，西南大学研究生部相关人士透露，目前重庆市区县厅级干部大约有一半一把手在该校攻读博士，所学专业多集中在农业经济和管理专业。

 

学历高也不代表影响力大。人民大学教授张鸣直言："中国教授加起来对中国公众的影响力，赶不上一个韩寒。"这句话虽然有些夸张，但并非完全没有根据。举例来说，在中国，没有多少个教授、博士的博客访问量达到韩寒博客的百分之一。

 

在当今中国，学历低而水平高的人，除了韩寒之外还有很多，周克成是另一个例子。我以前看过周克成的一些文章，以为他是哪一家大学的经济学教授。但后来我才知道，周克成中学还没有毕业就去广州打工。他从2001年开始自学经济学；2003年北上进京，在北大西门外餐馆刷碗，工余时间旁听经济学课程。

 

谈到我自己的学历，虽然我的学历比韩寒和周克成高，但不能说我的写作水平和经济学水平也比他们高。另一方面，我在人口学方面没有任何正规学历，我的所有人口学知识都是通过自学得来的，但我并不认为一些人口专家的观点就一定比我更正确。

 

现在中国的人口学界可以分为两大类：一是官方人口学界，二是民间人口学界。从人口专业或人口相关专业的学历来说，无疑是前者高于后者。例如，李小平（网名"半个诗人"）是中国社科院人口研究所研究员，程恩富是中国社科院马克思主义研究院院长，他们两人都主张继续实行严格的"一胎化"政策，并主张奖励丁克；邬沧萍是中国人民大学人口研究所教授、中国人口学会副会长，他认为"用提高生育率来解决人口老龄化将后患无穷"，并认为："现在增加出生人口，意味着扩大了60年后的老年人数量，不但无助于缓解我国长期的人口老龄化，反而造成恶性循环。"南开大学人口与发展研究所所长李建民教授认为："多生育可以比其他人占用更多的公共资源，即所谓'搭便车'，进而损害了他人的利益。"

 

从总体上来说，官方人口学界认为计划生育是正确的，虽然也有一些开明的官方人口学家主张逐步放松计划生育政策，但大部分官方人口学家都不主张否定计划生育本身。而民间人口学界虽然在具体策略方面存在分歧，但从总体上来说，都认为计划生育本身就是错误的，最终目标是要废除计划生育（注：本文提到的"计划生育"均指强制计划生育）。